阿酒

*沉迷王者农药不能自拔的迟到的比往常都要短小的更新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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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

“罗密欧啊，罗密欧！为什么你偏偏是罗密欧呢？”

“我们叫做玫瑰的这一种花，要是换个名字，它的香味也还是同样的芬芳；罗密欧要是换了别的名字，他的可爱的完美也绝不会有丝毫改变。罗密欧，抛弃了你的名字吧；我愿意把我的整个心魄，偿还你这一个身外的空名。”*（注1）

一阵树枝刮擦的细响。

窸窸窣窣的摩擦，书页翻动的哗啦声。

“维纳斯，坐在一棵山桃的树荫里，开始跟她身旁的阿都尼调情，她告诉他战神曾大胆将她调戏，她学着战神为他表演当时的情景。‘就这样，’她说，‘战神使劲把我搂，’说着她双手紧紧抱住了阿都尼。‘就这样，’她说，‘战神解开我的衣扣，’意思显然要那小伙子别要迟疑。‘就这样，’她说，‘他使劲跟我亲吻，’她说着伸过嘴去——”*（注2）

克拉克终于从桌子前站起来，伸手捂住布鲁斯依旧试图喋喋不休的嘴。

“呜呜——”

布鲁斯被捂着嘴，尽管看不清表情，可那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狡黠。

“别念了。”克拉克红着脸无奈的抽走男孩手里的书，又瞪了一眼一旁鼓掌的迪克。

在确定布鲁斯没办法继续背诵后面的内容后，克拉克才松开了手。

“我知道那些是什么，克拉克，你都多大了，犯不着跟个小孩子一样害羞吧。”

克拉克把被布鲁斯从书架上抽出来的书一一放回去，他很惊讶布鲁斯竟然能毫无障碍的阅读这些生涩的莎士比亚，但这并不是他在自己工作的时候用那副有点嫩气的声音声情并茂念情诗的理由。

“我在工作，布鲁斯。”克拉克在书架上翻找了一会，只勉强找出一本童话。

看到粉红色皱纹纸的书皮，布鲁斯不满的皱起了眉尖，“我不要看童话。”

他灵巧的从克拉克的双臂下钻过去，又抽出了那本《罗密欧与朱丽叶》。“我保证不读出来了。”他把书藏在身后，认真的保证。

克拉克瞪着布鲁斯，片刻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布鲁斯知道这是克拉克妥协了的标志，于是他一溜烟爬上了箱子的台阶，消失在了克拉克的视线中。

克拉克终于得以回到工作之中。

他正在研究能够稳定布鲁斯的身体和默默然联系的魔药。因为布鲁斯和他体内的默默然曾经被暴力的试图分离，虽然没有成功，但恐怕对他们之间的联系有了很大的损伤。在做所有后续工作之前，他必须保证布鲁斯的身体处于健康的状态。如果要让默默然完全融入布鲁斯的魔力中，他们必须互相接纳。

他本想让布鲁斯做点什么陶冶情操的活动，比如看些有益身心的书籍，顺便打发一些他无法陪伴的时间。谁想那个小家伙翻出了他珍藏多年的麻瓜世界的书，倒不是克拉克小气，书可以随便看，只是情不能随便调——他只是个男孩！更何况，任谁也不能在这些情诗中专心工作。

箱子里安静下来了，克拉克回到了桌子前，继续熬制他的魔药了。

房间里，布鲁斯趴在床上翻阅着那本经典爱情小说。

“你知道这些吗？”

趴在一边的迪克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布鲁斯把书合上。他畏寒的缩紧了肩膀，仿佛那把冰冷的匕首就插在自己身上*（注3）。他顺势一滚跌进了被子里，小旅馆里潮湿的棉被被克拉克的魔法变得绵软又干燥。他已经渐渐习惯了这样的温暖。

“一见钟情，哈。”布鲁斯嘲讽的干笑一声，“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第一眼就能爱的死去活来。”

对于布鲁斯的自言自语，唯一的听众只有迪克，然而深居箱子的护树罗锅并不能给予有用的答复，只能用漆黑油亮的小眼睛看着他。

布鲁斯无聊的在床上打滚，杰森翘着尾巴在床下跟迪克打闹。只是短短的几天，窄小的房间里竟然有一些归宿的含义了。

快要被无聊拉扯进睡眠中的布鲁斯突然被一阵巨响惊醒，杰森也被这声音吓得炸了毛，拱起后背喵喵的嘶叫着。他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看向声音的源头——一只黑色的猫头鹰撞上了小窗的玻璃。

翅膀慌乱的拍打着玻璃，黑色的羽毛纷纷扬扬的落下去，布鲁斯连忙爬起来，打开了窗户，黑色的羽毛和猫头鹰有力的翅膀一起拍在了布鲁斯的脸上。重心不稳，布鲁斯仰面倒了下去，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上。猫头鹰也因为惯性一起摔了下来，在地上狼狈的扑扇着翅膀。

“怎么了！”

克拉克从箱子里冲了上来。摔得眼冒金星的布鲁斯看到了一张放大的，表情紧张的脸。

“怎么了？”

这一下摔得不轻，布鲁斯痛的眼泪都要出来了。看见克拉克关切的表情，他眨眨眼，挤出一个字：“痛。”

“没事吧。”克拉克把手穿过布鲁斯的腋下，把人提起来站好，伸手摸摸他的脑袋。那里开始肿起来了，布鲁斯小声的抽着气。

克拉克心疼的皱皱眉，“怎么弄的。”

布鲁斯忿忿的指着一旁旁若无人的梳理羽毛的猫头鹰。“喵——”杰森也弓起背朝着这位不速之客嘶叫着。

黑色的猫头鹰倨傲的抬了抬头，猛的飞起来，在屋子里盘旋两圈，丢下什么东西就从打开的窗口飞走了。

一封信缓缓落在地板上。上面有字迹清秀的一行字：“致肯特先生”。

克拉克很少收到信，平常也只有卡尔会带来玛莎的信。这只陌生的猫头鹰，陌生的笔迹，让他心里一跳。他快速的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几秒钟后，他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神色古怪的看向布鲁斯。

“怎么了？”布鲁斯注意到了克拉克的注视，好奇的问。

克拉克定了定神，把信纸折了两折塞进兜里。“没什么，只是工作。”他掏出手表看了一眼，在房间里焦躁的踱着步。

“我得出去一趟。”

“现在出去吗？”布鲁斯有点诧异，“很急的事吗？”

克拉克没有回答他。他掏出魔杖凭空点了两下：“别出去好吗？在这里等我回来。无聊的话就去下面找迪克他们玩。我很快回来。”

半晌，他又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千万别出去好吗？”

直到门砰地一声关上，布鲁斯还有一点懵。房间里陷入了凝固的安静中。他摸摸脑袋后面那个肿包，吃痛的抽了抽嘴角。杰森蹭过来在他的脚踝来回摩挲着，布鲁斯站在屋子的中间，突然有了一种无所适从的局促。

 

 

 

“嗨，布鲁斯。想念我们的小游戏吗？”

——那封信上这样写着。

信纸的右下角印着一个圆圆的标志——一只展翅的雄鹰*（注4）。还有一串地址。克拉克知道那个地方，那是美国魔法国会的地址，后面还有一个陌生房间号。

有人知道了布鲁斯的存在。这个想法让克拉克觉得脊背一阵凉意。不仅如此，这个人还知道了布鲁斯正和自己住在一起，甚至旅馆的地址都很清楚。

他第一个想到的人是上次的那个傲罗。她是第一个在克拉克身上洞悉默默然存在的人。她能敏锐的察觉到纽约近来的灵异事件跟默默然的关系。而且，上一次他们见面时，布鲁斯出现在了那里，尽管克拉克及时把他带离了傲罗的身边，可那是一位优秀的傲罗，他不能保证布鲁斯没有暴露在露易丝敏锐的视线里。哪怕只是一点点的暴露——克拉克知道傲罗，那是极度敏感和优秀的巫师——任何暴露都会给他们带来危险。

他掏出那张纸——“想念我们的小游戏吗？”

克拉克克制着自己不要被情绪左右了思维，可他还是不可抑制的想起了布鲁斯曾向他讲述的被囚禁的生活。虽然布鲁斯说过那个虐待他的是个男人，可难保露易丝是不是参与其中。怒气把他的脑子卷的一团糟，他们竟敢把那叫做“游戏”！

怒火灼烧着他的神智，他迫切的想去那个地址一探究竟。

 

露易丝从办公室急沮丧的出来，因为熬夜找关于默默然的线索，她又在办公室睡着了，这次更糟糕，她甚至被自己的顶头上司佩里抓住骂了一顿。等到训话结束的时候，早就过了正常下班的时间，这意味着她经常去买外带晚饭的地方要排很长的队，甚至可能买不到。

真是糟糕的一天。

但毫无疑问的是，事情永远没有最糟，只有更糟。刚走出大楼的门没几步，她就迎头撞上一个人，在下意识的道歉之前，她就被卷进了幻影移形中。

露易丝并不是一个粗鲁的人，但此刻她真的很想骂人。从幻影移形的晕眩中清醒过来之后，她掏出了魔杖。

“肯特？”

那张带着黑框眼镜的脸怒气冲冲的横在眼前，完全不是上次见面时无害的样子，露易丝露出一个茫然的表情。

克拉克完全没有半点怜悯，他伸手扣住露易丝的肩，把她按在墙上：“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阴谋对吗！”

露易丝被按得疼了，却没法挣开。她对克拉克的质问完全不能理解：“什么？你在说什么？什么目的？什么阴谋？你弄疼我了。”

“你们对布鲁斯做了那样的事，简直禽兽不如！竟然还回来找他！”

一个陌生的名字。露易丝渐渐冷静下来，她看着克拉克发红的双眼，能感受到他混乱的魔力：“什么布鲁斯？”露易丝很清楚自己认识的人里没有叫布鲁斯的人。此刻她离克拉克只有短短的几公分，她嗅到了一点奇怪的味道：“嘿，你不太对劲。你身上一个什么味道？”

克拉克像是没听到露易丝的话一样，朝露易丝举起了魔杖：“你们还打算对他做什么？我不会让你们在对他做出残忍的事了！”

“你冷静一点！”露易丝大声说道。她辨认出了克拉克身上的味道，那是迷乱药*（注5）的味道。她一点也不想被神志不清的巫师用魔法击中，傲罗优秀的反应让她比克拉克更快地念出了咒语：“快快复苏！”*（注6）

蓝光笼罩了克拉克，等它们散去的时候，小记者恢复了正常的样子。他有点迷茫的望着露易丝，又不明所以的看看自己手中的魔杖，他天真无害的样子跟几秒钟前那个暴怒的几乎要杀人的样子完全不同了。

“老天。”克拉克扶住隐隐作痛的头，“我做了什么？”

见他终于恢复了神智，露易丝也松了一口气：“上帝，你把我从路上直接掳走，还说些奇怪的话。就跟复仇王子一样，哭着喊着要给布鲁斯报仇伸冤。”

听到布鲁斯的名字，克拉克一下子清醒了。他捂住自己的嘴——这个动作傻透了，并不能让他把说出去的话收回来。露易丝狐疑的看着他：“布鲁斯是谁？”

“不，没什么。”克拉克说。

信纸在争执中掉在了地上，露易丝眼疾手快的在克拉克之前捡了起来。

“还我！”克拉克叫起来。这位傲罗已经洞悉了太多，他不能再向她透露更多关于布鲁斯的事了。

纸上只有两行字，一览无余。露易丝却愣住了，任由克拉克把信纸抢回去。

这太奇怪了。

“嘿，肯特？”露易丝皱着眉看着克拉克，“这是谁写给你的？”

克拉克打量着露易丝的表情，他慢慢冷静下来。看上去露易丝真的对这封信一无所知。

“我不知道。”他老实的说。

“不管是谁写给你的。这个章是真的，但这个房间号——”露易丝的手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根本不存在。”

 

 

 

TBC

 

 

 

 

*（注1）：摘自《罗密欧与朱丽叶》

*（注2）：摘自莎士比亚《爱情的礼赞（十一）》。

维纳斯，坐在一棵山桃的树荫里，

开始跟她身旁的阿都尼调情，

她告诉他战神曾大胆将她调戏，

她学着战神为他表演当时的情景。

“就这样，”她说，“战神使劲把我搂，”

说着她双手紧紧抱住了阿都尼。

“就这样，”她说，“战神解开我的衣扣，”

意思显然要那小伙子别要迟疑。

“就这样，”她说，“他使劲跟我亲吻，”

她说着伸过嘴去紧贴着他的嘴唇；

但他喘了一口气立即匆匆逃遁，

仿佛他压根儿也不了解她的心情。

啊，但愿我的爱如此情义厚，

吻我，抱我，弄得我不敢停留。

*（注3）：朱丽叶最后用匕首自杀。

*（注4）：美国魔法国会的标志。

*（注5）：迷乱药，这种药会使人变得急躁鲁莽。配制该药的原料是坏血草、独活草、喷嚏草。

*（注6）：快快复苏（恢复意识），Enervat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