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酒

*不义背景半AU，大量私设（其实差不多都是私设）

*本文从不义政权正式建立开始，时间线与漫画完全不同，请不要带入漫画（漫画超太渣了，我试着让他不那么渣一点）

*不定期更新（【神奇蝙蝠】完结之前很难更新大概），这一段是大纲后的鸡血之作hhh

*他们属于彼此，属于DC爸爸

*ooc都怪我

 

 

01

深夜。

曾经的罪恶之都哥谭。

路灯发出雪白的人造光，整齐的排列在街道两旁，无声又持久的起誓，誓要照亮每一个阴暗的角落。夜风扫过柏油路，卷起散落的传单，优质印刷的铜版纸被灯光照得雪亮，上面印着大大的S，这些纯白的光点映得这个空无一人的世界更加寂寞，那些冷光找不到的地方也更加孤独了。

这里的夜晚曾经藏污纳垢，任何一条小巷，甚至最窄小的角落都能孕育出最传奇的罪恶。只是近几年，她渐渐安静下来了。

哥谭的天气向来反复无常，夜风兴致缺缺的刮了片刻，雨就光临了这里。街道的尽头响起一串寂寞的脚步声。一个男人穿着考究的风衣，和定制的高级皮鞋，慢悠悠的走近了这片亮堂的囚笼。他的脚步拖泥带水，酒气蔓延在他走来的路上。

他轻车熟路的穿过几条几乎完全相同的街道，哥谭的老城区错综复杂，他却悠然的走着，对弯弯曲曲的路线了然于心。

花园路——曾经有些日子，它被叫做犯罪巷，如今警察比乞丐都要清闲，哥谭摆脱了罪恶之都的称号，这里再也不再是犯罪巷了。

男人停在了花园路的路口。这条路太狭窄，无法安装路灯，外面的灯光拼命探头，企图用无孔不入的光明入侵这里，却也只将他的一半照亮。

在这个光明无法顾及的黑暗角落，匍匐着无家可归的流浪猫。日日夜夜，他们紧盯着更加狭窄的缝隙，寻求一两只瘦骨嶙峋的老鼠果腹。脚步声近了的时候，他们四散着逃开了。有一只胆大的黑猫，黑色的爪子伸出阴阳，绿眼睛盯着来人。男人没有理会它，也可能是没有发现——人喝醉的时候通常看不见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或事物，酒常常因此而被视作摆脱现世烦恼的良药。

男人抬起头，他的脸暴露在了刺眼的灯光下。那是一张霸占了哥谭日报的脸，年轻，英俊，棱角分明，还有一双眼波撩人的蓝眼睛——布鲁斯·韦恩——哥谭最值钱的单身汉。他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纸袋，一股奶香从纸袋的缝隙里漏了出来。黑猫耐不住饥饿，从黑暗中窜了出来，瘦弱的后腿在饥饿的催动下爆发出惊人的力量，锋利的爪子抓破了纸袋，也抓破了布鲁斯的手。

布鲁斯吃痛，发出一声短促的咒骂，纸袋脱手了，掉在雨水堆积的地上。黑猫趴在地上趴开那个纸袋。布鲁斯毫不犹豫的踢上那只黑猫的肚子，在它的爪子够到纸袋里的蛋糕前就把它踢远了。猫发出一声恼怒的嘶吼，跃入了黑暗。纸袋里的蛋糕已经毁了，布鲁斯还是把它捡了起来。

“为什么踢那只猫。”

犯罪巷尽头的黑暗中传出一个陌生的男性的声音。

布鲁斯听见了，却一点也不显得惊讶：“因为我不高兴。”

“那可真是个任性的理由。”

布鲁斯微微侧头看向那团黑暗，站在太明亮的地方，黑暗显得更加神秘，隐藏住了那个人的一切。“为什么呆在那。”布鲁斯问道。

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会：“我可以藏在这里。”他顿了一下，“我不想让别人看见我。”

“刚好。”年轻的韦恩挑眉，他知道黑暗中的人很容易就能看清他的表情，他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我也一点不想知道你是谁。”布鲁斯把被雨水淋湿的刘海朝后撩了撩，让对面的人能看清他的脸，然后转身打算离开了：“所以你最好干脆一点，滚。”

“坏脾气。”阴影里的男人也许在皱眉了。

布鲁斯的脚步停住了，他猝然转身，卯足力气把手中的纸袋丢向黑暗。他能听见蛋糕糊在墙上的时候发出的那种黏糊糊的声音。他一瞬间就后悔了——今天是他的父母的结婚纪念日，他从商业酒会上逃出来就是为了亲自排队买这块玛莎生前最喜欢的蛋糕，来这条要了他们命的小巷，庆祝，或者祭奠——他不太在乎，这两条在他的脑子里差不多是同一件事。他糟糕的心情毁了这一切。他顶着一张气呼呼的脸看向黑暗中的陌生人。

布料压缩的声音在黑暗中窸窸窣窣的响起，阴影里的男人弯下腰去。

“给玛莎……”他念到——那块蛋糕上有一块巧克力片，布鲁斯让蛋糕店的人写上了他父母的名字，男人捡起另外一半巧克力片：“和托马斯。”他像是思考了一会：“你的父母？”

“今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男人沉默了，他注意到布鲁斯用了过去式。“我很抱歉。”他的语调里竟然真的有惋惜的情绪。而这在哥谭已经是个老去的新闻，即使是在十几年前，这也不过是个茶余饭后的话题，少有人为此哀悼。布鲁斯不知道他是在为这桩老去的丧事道歉还是那块祭奠的蛋糕。

“不需要。”布鲁斯靠住潮湿的墙壁，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着，烟气遮盖了身上的酒气，他像一个真正喝醉酒的人一样，双手开始颤抖了。“子弹，鲜血，珍珠，他们早就离开这条小巷了，即使我带着一块祭品来也没什么能改变的。”

“我无意窥测你的私事。”

布鲁斯发出短促的笑声，又仿佛被呛住一样咳嗽起来，“你不是哥谭人。”这不是个问句。

“你怎么知道？”男人听上去丝毫没有被道破身份的惊慌。

“因为这并不是秘密。”布鲁斯指着自己的脸。他的肺又一次不堪重负的闹起了脾气，烟从颤抖的指间掉出来，落在潮湿的地上，橘黄色的火光明灭两下彻底死去了。

“你生病了。”

布鲁斯听见脚步声，陌生男人几乎要从黑暗中破茧而出了。

“你还记不记得我说不想看见你。”布鲁斯贴着墙坐下来。他看不太清东西了。脚步声停住了。

“你不该在下雨天出来。”那个声音继续说道，“还不打一把伞。”

“我只是想散散步。”

“人们不经常出来散步，街上没有第三个人了。

“毕竟，每天晚上都有一个在天上飘来飘去的外星人盯着你，那感觉从来算不上享受。”

“超人在保护这个城市。”

“你把那叫保护？”布鲁斯仰头大笑起来。

那个声音没有理会他：“你为什么出来。”

布鲁斯把视线勉勉强强投向那片黑暗：“因为我早就不是我自己的了，我的一切都被人尽收眼底，我不怕被监视了……”

他看到了阴影的边缘一双红色的鞋尖——奇怪的品味。可他没有力气去看清那张脸了，身体抗议着几日来的不眠不休，每一个细胞都在贡献热量，把他的体温推向一个又一个高峰。

“阿尔弗雷德又会念我了。”布鲁斯无奈的盘算着他还能在管家手里要来多少小甜饼。一双有力手臂稳稳地托住了他的后背，哥谭的阴雨天里，他竟嗅到了阳光干燥的味道。

 

布鲁斯从大宅里醒来。他觉得头很疼，根本不想坐起来，所以干脆睁着眼躺在床上神游天外。

这已经是超人的政权支配世界的第三年了。绝对的和平降临了世界，同时到来的还有被折断了翅膀的禁锢，超人的政权夺走了自由——政府统治自己的人民的自由。他夜夜逡巡在城市的上空，监视着所有角落，及时的出现，制止每一起萌芽中的罪恶。已经有三年，哥谭再也没有像布鲁斯一样的孩子了——再也没有人需要用双眼见证罪恶杀死自己的至亲。

布鲁斯翻了个身背对着明亮的窗户，他讨厌阳光。

“如果您醒了，就请起来把药吃了吧。”

阿尔弗雷德适时的推开房门，把布鲁斯从回笼觉的入口处拽了出来。布鲁斯不情不愿的坐起来，接过管家递来的药片。

“肺炎，先生，您从酒店离开的时候，真的应该稍微拐个弯去车里拿一把伞。”阿尔弗雷德挑眉，他一点也不意外布鲁斯会在昨天晚上去犯罪巷，这是他多年的习惯。

布鲁斯乖乖的把药咽了下去，又喝完了一整杯温水。他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个男人：“阿福？我昨天是怎么回来的。”

老管家挑眉：“我以为是您自己回来的。我听见有人摁响了门铃，出去的时候，就看见您靠在门口。”

布鲁斯摸着下巴思考着那双红色的鞋尖。

“所以说，竟然是某位好心的先生把您送了回来，又不留名姓的离开了。”

“我不在乎。”布鲁斯放弃了思考，动脑子让他觉得头晕，恨不得把刚刚喝下去的水都吐出来。他又躺了下去，用被子裹紧了肩膀。

“您可以多睡一会，晚上，星城的奎恩先生会来拜访。”

“恩。”布鲁斯发出一声含糊的嘟囔。

在阿尔弗雷德就要关上门的时候，布鲁斯又开口了：“晚上我能吃到小甜饼么？”老管家微笑着回答：“悉听尊便，先生。”

TBC